藍染當然沒有輕易聽從挑釁，單槍匹馬去挑戰虛夜宮首領。

他又不傻，螞蟻多了也會咬死大象，想幹翻一個集團，必須自己先有團夥。

對比下來，似乎挑起戰爭，或者用科學手法制作靈子密度高的濃縮食品比較靠譜。

藍染一向喜歡多手準備，所以他決定三條路都要下手。不僅要挑起爭端，還要抓緊科研，同時盡快發展同夥。

‘總覺得哪裏不對，我的初衷明明不是這樣。’

就算偶爾升起這樣的想法，也會被繁忙的事物強壓下去。

最起碼，比起從前無聊到惱火的他來說，有事做總是好的。很多年後看到現世一本小說，講述一個墮落癮君子為了養好一只貓，最終振作起來重整人生的故事，他深有同感。回想起當初剛來屍魂界，渾渾噩噩過日子的他，跟自甘墮落的流浪漢其實沒多大區別。有了責任才有動力，才會有種種追求，有時候人生真的是這樣。

藍染還是一個自認為比較善良的人，就算是搜集靈力制作壓縮食品，他也只是從黑市購買，並一再要求下手的人盡量不要弄到致命程度。一般有死神資質的人被奪走靈力，不會死掉，很快又會慢慢生成靈力。

至於挑起戰爭，他也認為屍魂界的上層本來就有那個意思，他只是讓合適的信息出現在合適的人手裏，滅卻師跟死神之間的戰火就順理成章的打響了。滅卻師的血統他也想辦法幫忙保住了，嚴格來講滅卻師也沒有被滅族，只是死了很多人。

令藍染尷尬的是，他的困擾竟然在發展同夥上。

屬下雖然有不少，卻都只是聽命行事的工具罷了，沒有能跟他交流溝通的對象。而且說實話，有他這樣稀少癖好，養虛做寵物的，怎麽想在屍魂界都不會有吧！

也就是說無論怎麽看，他都不太可能找到跟自己真正意氣相投的同夥。

……哪怕是退而求其次，只要有個大體相同目標，能溝通的人也好，這樣行事才能更方便。

有誰會這麽‘大逆不道’，願意跟他一起去挑了虛夜宮，還不告訴屍魂界上層，而是秘密將其占為己有？

這麽琢磨著的藍染，有天偶然遇到這麽一出。

“要，讓你久等了。”

“狛村，一起喝酒沒必要戴著鬥笠。”

“這你都知道，哈。”

“我只是眼睛看不見，我的心能看得見。沒有什麽好擔心，在這裏沒人敢說你。”

席位比較低，雙眼失明的盲人死神東仙要，面對比自己高一頭的龐大身影，竟然做出一副維護跟保護的姿態。

當藍染看到這一幕，不禁眼前一亮！

狛村左陣，十三番之中唯一不是由人類進化成的死神，他本是人狼，雖然有著人身，可他毛茸茸的腦袋完全是狗的形態。

就沖這位狛村，藍染就認定了，東仙要這個人，一定跟自己很有共同語言！

於是他走過去順口說道：“沒錯，很多時候越是遮掩，越會引發人的好奇心。反倒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來，不去擔心周圍窺探的目光，那些偷偷看你的人反倒以為自己是個別的，不敢隨意沖撞。”

兩人聞聲一楞，見開口的人是他不由驚訝。

“藍染副隊長？”

東仙要是九番隊的五席，而狛村則是剛由總隊長推薦加入十三番，連席位還都還沒有算不上正式成員。這兩人出來喝酒，正巧遇到一名副隊長就算很驚訝了，更何況這位以溫和著稱的副隊長還說出這樣的話。

“好巧，兩位不介意我跟著蹭點酒，湊個熱鬧？”

這不像與世無爭，也不喜歡參加聚會類活動的五番隊的副隊長所說的話。

但是在東仙要，跟狛村左陣來看，這是一位屍魂界的副隊長對他們展現的善意。

眼睛不好的死神，不是人類的死神，這兩人本身就在屍魂界受盡排擠，加入番隊之後這種歧視越演越烈，甚至兩人的交好也被大多數人看做是互舔傷口，同病相憐，對他們不是同情就是嗤笑。

很少有人願意在他們面前多說什麽，更別提是主動要跟他們一起喝酒。

不過這也是看人的，如果是平子真子，帶著似笑非笑的面具過來說這麽一句，他們多半也只會冷聲拒絕，認為這只是隨口的揶揄跟玩笑。但換做一向溫文和善的藍染副隊長，卻令他們覺得心底微暖，覺得屍魂界也不是那麽多討厭的人，壓抑到讓人絕望。

於是後來幾小時，就在幾人喝酒，藍染跟狛村交談自己養的寵物心得之類的時間裏度過。在此之前東仙要甚至都不知道狛村養狗，可能是擔心別人借此議論他的狼人身份吧，一直不好意思說。後來又聊到他跟狛村之間的相處種種，藍染副隊長竟然真的很感興趣似得，聊得津津有味。

……東仙要完全不明白，眼前上演的是哪一出。

應該說，盲人的直覺讓他曉得，藍染惣右介這個男人接近他們肯定有什麽原因，可他又不清楚那是什麽。

是因為狛村嗎，狼人的身份讓藍染好奇？還是說藍染知道狛村是總隊長招攬的，想試探什麽？總該不會是自己……

東仙要暗自捏了捏手，強行忍住，不讓自己產生任何表情變動。

……他來到靜靈庭，成為死神的目的，不可能有人知道。

對的，沒有人記得她的死，沒有人覺得中央四十六室有什麽錯，所有人都以為靜靈庭就代表屍魂界的正義，在這裏，這些統。一教學批量洗。腦出來的死神裏，不可能有人會對他們的正義質疑，或懷疑自己質疑他們的正義。

不可能。不會是因為我。

東仙要這麽肯定的想。

“你們兩位真是好朋友，讓人羨慕呢。說起來，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麽奇妙，當你認為絕不可能有人跟自己一樣的時候，你會偶然發現，原來命運已經為你安排了一位有著同樣想法的同伴。發現彼此，也一定是上天的旨意。”

——！！

東仙要聽到這句話時，連呼吸都停止，呆坐當場，一動不動。

“真是這樣嗎？哈哈哈，你真會說話。”狛村完全沒感覺哪裏不對，開懷笑著，又喝了一杯進去。

“是啊，今天，此時此刻，我無比的確認。”

藍染的話令東仙要心臟狂跳。

他額頭滲出汗水，他想假裝聽不懂對方的話，但當對方遞過來酒的時候，他還是伸出雙手接下來。

“能在今天遇到你們，真是一件極好的事。”

東仙要的手有點顫，他差點沒有拿住酒杯。他感知到了藍染副隊長的靈壓集中在自己身上，而坐在他身旁的好友竟似一點都沒察覺到，還在開懷暢飲，有說有笑。

甚至藍染已經不再說話，他的好友竟然像是跟誰有問有答似得，開心的自言自語！

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喝酒聊天，竟然沒有人察覺這裏的古怪！

“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，你果然對我的鏡花水月完全免疫呢，要君。”

東仙要的手沒拿穩，酒杯掉落。

有只手以極快的速度抄住酒杯，將酒滴水不漏的接好，又遞到他面前。

“怎麽了，喝啊，要君。”

“……是，藍染大人。”

東仙要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，熱辣的酒水終於為他冰冷的身軀帶來一點熱量。

“說說看你真正的願望吧，說不定我能為你實現。放心，在這裏，此時此刻只有我能聽見。”

東仙要心頭一緊，他忍了忍，最終還是開口了。

“我想覆仇。我要殺死她的中央四十六室，付出代價！”

沒有問原因，也沒有什麽驚訝的表現，坐在他對面的藍染副隊長……藍染大人，只是輕笑了一聲。

“四十六室？需要花費點時間，但，不是很難達成的目標。來協助我吧，要君，以你的願望來作交換。”

他聽到，他自己回答：“是，藍染大人！”

------

藍染：說出來你可能不信，一開始我只是想找個同好……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